全球科技市场的各种新概念层出不穷，今年ChatGPT的横空出世，引发了外界对元宇宙前景的质疑，两者是互为替代抑或相辅相成，还是存在其他关系，业内外争论不休。随着苹果公司近期发布MR头显，针对元宇宙的讨论再度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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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日两国的政策推动和业界动态来看，ChatGPT大热之下，元宇宙的齿轮仍在滚滚向前。近日，上海市科学技术委员会发布关于印发《上海市“元宇宙”关键技术攻关行动方案（2023—2025年）》的通知，指出以沉浸式技术与Web3技术为两大主攻方向，以自主创新和开放协同为推进路径，着力提升“元宇宙”领域科技自立自强能力。日本方面，今年2月，三菱、富士通和其它科技公司发布关于建立“日本元宇宙经济区”的协议，表示将联手从角色扮演游戏的角度创建开放的元宇宙基础设施，以推动日本的Web3战略。

上海交通大学文科资深教授、日本研究中心主任季卫东在论坛上发言

“元宇宙可以走向虚实相生和以虚运实，也可以通过社交网络使人际关系从竞争到共创、从垄断到分享，还可以通过科技推动可持续发展，使人类进入一种虚实交融的崭新空间。中日之间的交流合作似乎也可以在元宇宙中找到一个适当的入口，跳出现实中的力量对比和政治上的分歧，来推动合作、以虚运实。”在6月16日举行的第六届上海交通大学“创新与共创”中日企业创新合作论坛上，上海交通大学文科资深教授、日本研究中心主任季卫东致辞。该论坛由上海交通大学和日本驻沪总领事馆共同主办。

过去2年，“元宇宙”概念一度大热，如今潮水退去，该如何重新审视，又能对中日创新合作起到怎样的作用。

日本“力争成为元宇宙发达国家”

元宇宙的概念最早来自于1992年美国科幻作品《雪崩》里提到的“Metaverse（元宇宙）”和“Avatar（化身）”这两个概念。人们在其中可以拥有自己的虚拟替身，这个虚拟的世界就叫作“元宇宙”。而现在所说的元宇宙包含多项核心技术——扩展现实技术、数字孪生（能够把现实世界镜像到虚拟世界里）以及用区块链来搭建经济体系，各国的参与者还在不断丰富它的内容。

数字经济的发展大势下，以扎克伯格的Mata公司为首，包括游戏公司在内的大量美国科企率先入局“元宇宙”。与此同时，多国加速元宇宙市场的构建。目前，元宇宙的商业模式主要有纯元宇宙（由虚拟身份、虚拟物品与虚拟货币构建的高沉浸感、高社交性的去中心化虚拟世界），元宇宙＋（由虚拟世界作为入口，用户的体验、消费将会在现实世界进行同步）和＋元宇宙（由现实世界作为入口，通过AR、MR等技术提供虚实结合的元宇宙体验）。

在数字化改革中相对迟滞的日本不甘落后。在业内，日本加密资产兑换平台FXCOIN等成立“元宇宙”协会，喊出了“力争使日本成为元宇宙发达国家”的口号。政府方面，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去年10月在国会提出新议案，称日本将投资数字转型服务，包括NFT和元宇宙，要努力将其技术纳入国家议程。

日本地方层面也纷纷开启对“元宇宙”的应用尝试。据日本广播协会（NHK）报道，爱媛县为解决中小学生逃学问题，从今年7月开始决定利用元宇宙技术创造一个虚拟学习空间，允许长期逃学的学生在元宇宙中学习。京都市去年与日企NAKED合作推动当地观光旅游业的数字创新，在二条城这样的历史遗迹上运用元宇宙技术展现数字艺术，游客可以体验历史建筑与虚拟世界的结合，例如用户在虚拟空间发射烟花后，可以通过投影映射在现场随即看到动态影像。

致力于打造空间艺术的日企NAKED也从日本走向中国，注资成立上海丽昂数字科技有限公司，该公司CEO近卫元博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表示，旅游景点的数字化也包括元宇宙的应用，创建一个可以附着在现实世界的虚拟系统，可以非常有效地推动观光业发展。他说，“我们也想要通过数字化的方式，将中国的古老文化艺术带到日本，比如西安的兵马俑、景德镇的陶瓷文物，尤其想让日本年轻人更多了解，相信这种方式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元宇宙市场的中日合作前景

由于元宇宙是一个包罗万象的概念，给人们带来的是无国界的体验，因此即使同在东亚的中日两国，对“元宇宙”的理解也存在差异。

在以“Web3和NFT政策以及元宇宙经济的中日比较”为主题的“创新与共创”中日企业创新合作论坛上，游仁信息科技（上海）有限公司COO栗栖佑哉认为，在中国，更多人接触的是以“元宇宙”为卖点的电视节目和活动，“元宇宙”更多用于制造话题和数字艺术，创造的虚拟空间多以营销为目的。而在日本，人们所认知的元宇宙概念，多指在开放平台上用区别于现实世界的外形和身份进行交流的娱乐活动，比如一个男性玩家以女性形象在虚拟世界进行社交。

对元宇宙应用的理解或许有所不同，但中日两国在产品、软件、内容和平台层都各具优势，可以进行互补。野村综研(上海)咨询有限公司副合伙人陆成介绍了一些案例，比如索尼新一代VR头显布局元宇宙生态，并结合中国市场环境进行相关内容和服务定制。中国的数字孪生服务公司51world已经将业务推广到了日本，帮助日本某跨国企业打造楼宇人流模拟的仿真方案。

此外，论坛上还有多名与会者提到元宇宙中的IP和跨境版权话题。星翰达科技创始人兼CEO辛卫民说，中国拥有庞大的制造和消费市场，无论是游戏产业还是实体的周边产品，都很需要优质IP。而日本很多企业对于IP出海有顾虑，中小企业可能没有人力财力去针对IP做国际市场，又很向往中国庞大的周边市场。那么就可以推动IP的数字资产化，通过区块链授权等一系列下一代互联网技术来建立信任机制。

“无论是日本关于Web3、NFT、元宇宙数字经济立法，还是中国促进AI+元宇宙的数字产业政策，都需要加强对话，互相借鉴。只有通过对话才能实现中日两国的创新合作。”季卫东表示，中日两国都面临着第二次人口红利如何实现的问题，万物NFT化的数字经济或多或少提供了撬动转机的可能性。

眼下，数字技术正在重组全球各种要素资源。季卫东分析称，数字经济所引起的社会变迁主要表现为三种潮流，其一是从平台经济到通证经济；第二则是从IoT到MOT，也就是从物互联转向物互动；第三种就是从数字分身虚拟人到大模型的多模态场景。围绕AI大模型的风险防范和数字经济生态平衡，“如何实现人机价值对齐和国际价值对齐”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同时，如何为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安全可信发展确立具有普遍意义的道德原则，也值得重视和进一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