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牛津大学团队在顶级学术期刊发表研究称,新冠感染者在一些与嗅觉、记忆相关的脑区灰质厚度减少,损失率在0.2%-2%,伴随脑组织损伤标志增加。“脑萎缩”引发了诸多讨论,实际上,自疫情以来,该病毒究竟对感染者带来哪些影响?科学界对这一问题的解析“从头到脚”。

《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一项最新的研究聚焦于疫情初期就出现的问题——“新冠脚趾”。来自耶鲁大学等团队的研究人员在论文中写道,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医生们观察到脚趾冻疮发病率增加,并归因于病毒感染。

然而,激增的冻疮和新冠病毒之间关系的直接证据有限,因为大多数病例并没有既往感染新冠病毒的分子诊断或抗体证据。为此,研究人员进行了一项深入的免疫学研究。

麻省总医院全球健康皮肤科主任Esther Freeman没有参与这项最新的研究,但她是最早注意到“新冠脚趾”现象的医生。在接受《自然》杂志采访时,她回忆道,在2020年3月,也就是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COVID-19病例开始激增之际,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就出现了——大量脚趾变色的人预约就诊。仅仅从症状来看,Freeman对这种脚趾并不陌生。它有着冻疮的典型特征,红色、发痒,还有紫色斑块。引起医生们注意的是,在此前的冬季,他们可能只会看到一两个这样的病例上门,“突然间,我每天要看15到20个病人。”

随后,“新冠脚趾”现象被媒体报道。但让科学家们疑惑的是,这些就诊的病例中大多数在检测SARS-CoV-2感染时并不是阳性。

耶鲁大学等团队的研究人员则系统研究了康涅狄格州大流行的最初几个月里出现冻疮的21人。该研究中的大多数人在2020年4月至5月期间患上了“新冠脚趾”,当时康涅狄格州的COVID-19病例激增。约1/3的人报告称,在发病前出现了一些COVID-19症状;1/3的人报告称,他们曾与确诊或疑似感染SARS-CoV-2的人接触过。

研究团队使用了多种方法来寻找针对新冠病毒特异性T细胞和抗体。这些人此前被感染,他们的免疫系统将有足够的时间对SARS-CoV-2做出反应。不过,研究结果显示,上述21人中只在2个人身上发现了有既往感染的迹象,其中1人最初检测时呈阳性。也就是说,研究人员未能在其中19人身上找到任何过去感染SARS-CoV-2的免疫学证据。

这项研究可以初步显示,或许有些人的观点是对的,即“新冠脚趾”实际上可新冠病毒无关。但结果也并没有完全排除COVID-19和冻疮之间的直接联系。

Freeman即提到,许多研究者已经对冻疮患者进行了SARS-CoV-2抗体测试,但“没有人真正研究过T细胞反应的这一假说。这个团队做得非常棒,非常出色。”但她强调,这项研究规模较小,因此并不一定具有普遍性,而更大规模的流行病学研究此前也已经表明,冻疮和SARS-CoV-2之间存在联系。她认为这项研究提出了“一些非常有趣的问题,值得进一步研究”。例如,该研究并没有排除接触病毒的人可以使用先天免疫反应来对抗它的可能性。先天免疫反应是第一线防御,不会促使身体产生可检测到的对抗SARS-CoV-2的抗体和T细胞。

因此,对于Freeman来说,“此案尚未了结。”一方面,她曾见过一些病人在暴风雪中穿着人字拖行走后,理所当然地患上了冻疮。另一方面,她也见过SARS-CoV-2检测呈阳性的人,然后又在没有其他明显原因的情况下患上了冻疮。

围绕着由于COVID-19和冻疮之间联系的猜测也仍在继续。一些研究人员指出了“封锁理论”,即在大流行早期,人们在家里赤脚待的时间更长,真的会感到脚冷。该研究的第一作者、耶鲁医学院的皮肤科医生和免疫学家Jeff Gehlhausen也类似表示,这种疾病可能是因为人们在封锁期间“呆在家里,不穿鞋和袜子”。

也有观点认为,可能是很多媒体对“新冠脚趾”的报道,导致了比平时更多的人去医院就诊。

同时有研究人员指出,这个问题引发了一场有趣的科学辩论,但答案不太可能改变皮肤科医生治疗病人的方式。不管一个人是否患有COVID-19,冻疮通常在两到三周内自行消失。“ 说实话,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对冻疮冷静下来。”

澎湃新闻首席记者 贺梨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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