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宣判与交易

1671年8月，在亚约大陆西部的雨季走向尾声，战争与政变的血腥味似乎被多场暴雨的雨水冲刷殆尽，这一个月里法尼恩王国处在一个相对和平的时期。虽然法尼恩有战败和大多数政客都认为是古拉谋划的政变的双重借口，但是时事评论家预测中的法尼恩针对古拉报复行动却毫无动静。

但在8月的最后一场雨后，一条惊天的新闻通过王室背景的《庄严报》传出——王廷议事会首席勾结外国，出卖主权，现已被王廷剥夺名誉，暂时禁足于其在贝因杜尔东区的家中，由内务局调查细节。

全文大致如是写到：

【资料图】

我们曾经敬爱的王廷议事会首席塔恩·梅隆公爵在前不久的“塔罗兰和谈”上背叛了我们，尊敬、庄严的国王陛下起初难以置信，下达了调查的诏令。但经过长期缜密调查后，证实了公爵的通敌情节，国王陛下对此深表痛惜及愤怒，现已被剥夺了公爵的爵位和王廷议事会首席名誉，以下为了方便仍以“梅隆公爵”称呼。仁慈的国王陛下念及梅隆公爵总领朝政十余年的劳苦，将公爵暂时禁足于其家中，由不久前以督察局的内务部为核心成立的内务局领衔调查进一步细节。

.......

最后，在此再次申明，任何人，任何出卖王国、有损王国利益行为都将受到内务局严肃监督和调查，一经证实，严惩不贷。

此消息一出，顿时在首都，乃至全国，再次掀起一场舆论风波，使塔恩·梅隆一直以来总领新政树立的良好形象崩塌。有不少政客在私下指出，塔恩·梅隆长期是“后党”的忠实支持者，这条背后站在国王陛下的新闻很可能是向战争时期把持朝政的“后党“的宣战书。

这条新闻不久后也出现在《贝因杜尔报》《贝勒尔河报》《奥拉尔晨报》等主流报纸上，到后来诸如《退伍军人报》《市民报》《新政报》非主流报纸上也登载了类似内容。

在几天后，这条爆炸性新闻的余波尚未平息之时，《庄严报》再次披露：塔恩·梅隆在国王陛下隆恩的感召下，向国王陛下透露了以一位大人物为首的集团也参与了相关谋划，甚至在战争时期就开始了篡夺权力的活动。内务局再次出动开展调查，经一系列摸索查明，逮捕了数位地方大贵族，国王得知此事后万分震怒，将涉事者当即下狱，严刑逼问同伙。

一波浪未平，一波浪又起。次日，《庄严报》公布了由严刑拷打涉事者得知的同伙名单，其中涉及多位保守派大官，甚至还有保守党的领袖让·埃尔南大将军。

当日下午，王太后族弟，边境侯卢瓦尔侯爵里昂·劳德被举报是此事的谋划者。国王陛下对此十分重视，派遣了禁军和自已的一名亲随侍卫随内务局前去调查，但到达卢瓦尔侯爵于贝因杜尔郊区的庄园时，却被发现畏罪自杀。

就在元凶已死，主犯已除，从犯已惩后，法尼恩上下都以为由战争和政变引起的风波已经将要结束时，艾莎王太后的种种罪名不知从何处传出，并逐渐席卷全国。

罪名包括但不限于“指使亲戚谋划通敌计划”“暗中谋划政变，私养死士”“纵容亲信”“涉及多项无头命案，其中最大一起是针对达尔内伯爵的刺杀”等等。

不到一周时间，这件绝无仅有的消息虽然因臣民畏惧王室和王廷针对消息的管制而只能在暗中传播，但仍然为全国绝大数人默认。许多爱国官员和学者群起而动，或举行游行，或上书国王陛下，或在一些小报纸中发表声讨文章。

事态在国王发表废除艾莎·劳德的王太后之位后才稍有缓解，艾莎王太后积郁成疾病危的消息又将事态点燃。

在这样一波三折后，布提斯国王颁布“罪己诏”诏书，并宣布自己将于明年四十五岁诞辰生日后退位，王位继承人于新年后公布。

一条条重磅消息后，国王这条“罪己诏”和“退位书”让前面的事件分量连鹅毛都算不上了。就在面对王位继承人人选，两位王子似乎都有角逐的意向时，国王却意外赐予王太后的外孙，自己的外甥，劳德家族仅剩的合法继承人霍华德·劳德以王室的帕蒂尔姓氏，意味着霍华德成为了王位的第三位竞争者。

林科样貌普通、有些发福的虚幻躯体漂浮在一片璀璨的星空中。身下的星星散发微弱的紫色光芒，尽显神秘和诡异。星汉灿烂，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奥妙；斗转星移，变化中潜藏无尽的知识。

祂是一切的观众，亦是一切的智者。

一颗泛着飘渺紫烟的星球上，站着一个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身着精致服饰的书卷气年轻人。年轻人嘴角挂着浅浅的不知是嘲讽，还是示好的笑，其足下的紫色星球好似一颗邪意的眼球，似乎在不知有无敌意，但自带强烈压迫力的，注视着漂浮的林科。“邪眼”上铭刻着意义不明但散发着神秘且恐怖气息的符文，似乎有摄人心魄的诱惑、引人想动用一切感官去感知，似乎蕴藏无穷的、一看就似乎会被庞杂信息量撑爆大脑的知识。

林科的意识从不知多久的长眠中苏醒，朦胧地感知四周。在身周被粘稠事物禁锢的沉睡感散去后，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神秘、邪意图画中的书卷气带金丝眼镜年轻人。

“欢迎，异乡人。”年轻人露出好看却寒冷的微笑。“欢迎来到我的国度。我想说，你很幸运。”祂轻轻鼓掌。

“你是谁？”虚幻的林科顶着久睡后的头晕，满怀疑惑和不安的问道。

“嗯.....或许只是一个年轻学者，只是研究领域有些奇怪；或许是一个年轻的类似富商的人，你的世界应该管那叫资本家。总之，我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祂语气古怪的变化着，有时像一个奇怪绅士，有时又像一个有些腼腆的年轻学者。

“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很感兴趣。”祂没有等林科说话就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不是你的本身，是你的命运。”

林科听到这位声音很细、甚至有些阴柔的前半句话后，有些起鸡皮疙瘩。但对方后面一句话又让他内心一紧。“我的命运？”

“对，你的命运。”祂没有在意林科脸上异样的神情，以一种轻浮的语气肯定，然后接着说，“或者说，你的被‘转嫁’的命运。”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

林科也不顾对方浅浅地嘲弄，连忙追问，“‘转嫁’是什么意思？你之前说的幸运又是指？”

“林·德威尔或者说那位，应该跟你说过‘命运之树’吧？没有？看来在那位在支配林·德威尔意识时吝啬地没有告诉你。“

林科先摇头，又点头，内心想着林·德威尔多变、怪异的性格原来是他被两个、甚至多个意志控制。

祂扶了扶鼻夹的眼镜，笑容可掬，但林科总觉得那表情下面藏着无来由的恐怖气息，“所有具有灵智的生物都有属于它的命运，命运像一棵树枝旁逸斜出且不知高度的树，神们形象地把它叫做‘命运之树’。命运的发展是未知的，一种未知的可能对应了‘命运之树’上的一枝树丫，树丫被称为‘命运树突’。而具有命运的生灵具有一定先天的命运，那是‘命运脉络’。发生在你身上的，是那个世界，你原本的足迹被抹除了，即你命运脉络的后续发展被移植到了林·德威尔身上，又即‘转嫁’。”

在对方又像严谨学者，又像慈爱讲师的解说中，林科对自己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至于你的幸运嘛——死而复生是奇迹，你死了两次。”祂的嘴角挂着矜持的嘲讽笑容。

“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只能由你自己回答。”祂收起了笑容，又扶了扶金丝眼镜。

“我该怎么做。”林科不抱希望地问了这么一句。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有三个提醒，你会与我交易吗？”祂表现的像一个商人。

“为什么？”林科有些答非所问。

“我喜欢热闹。并且，我对你的命运很感兴趣，因此对你也感兴趣。”

“需要我付出什么？”

“这取决于我的提醒能对你的命运产生多大的影响。也许是你的全部，也许什么都不需要。”

“。。。。，我接受这笔交易。”

“不错，我喜欢与聪明人做交易。”祂又轻轻鼓掌，“第一，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除非你就是他或她；第二，小心神；第三，小心‘战争’。”